界面新闻记者| 陈其瑞

界面新闻编辑| 楼勤勤

从被寄予厚望到成为业绩累赘，Supreme在母公司VF公司的地位在过去三年里迅速下滑。

《女装日报》日前援引消息人士的话称，VF公司正在为Supreme寻找潜在买家，并正在与高盛合作重新审视其品牌结构。 除了 Supreme 之外，VF Corporation 也是 Vans、Timberland、Dickies 和 The North Face 的母公司。

2020年底，VF公司宣布将以21亿美元收购Supreme，但2017年被凯雷投资集团收购时，其估值仅为10亿美元。 从当时的市场环境来看，Supreme仍然是最火的品牌之一。 疫情第一年，谁也没想到街头潮流消退得如此之快。

根据VF集团的预期，Supreme在2022财年的总营收将达到6亿美元，但在2023财年，其营收从5.61亿美元下降至5.23亿美元，净利润从8240万美元下降至6480万美元。 在财报发布后的电话会议上，VF集团进一步透露，仅2022年Supreme造成的资产减值损失就将达到7.35亿美元。

近年来，VF集团也遭遇了业绩增长的困境。 2020财年至2023财年，VF集团年收入分别为105亿美元、92亿美元、118亿美元和116亿美元。 2024财年前三季度，VF公司营收分别下降8%、2%和16%。

2023年10月，美国对冲基金公司Engged Capital入股VF公司。 作为激进投资者，Engaged Capital敦促该集团重新审视品牌组合中除Vans和The North Face之外的所有品牌，并考虑出售Supreme和Timberland等表现不佳的品牌。

VF集团近年来业绩持续下滑的原因之一是过于依赖销售经典的Vans产品，而The North Face是这几年整个集团唯一的亮点。 通过收购Supreme，VF公司可以丰富其品牌矩阵，并提振Vans和Timberland这些曾经流行但现在已经过时的时尚品牌。

从现实来看，Supreme至今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。 VF集团在财报中表示，收购正式完成后，Supreme与旗下其他品牌业务模式的整合出现了失败。 更具体地说，它未能将 Vans 的大规模扩张方式与 Supreme 结合起来，Supreme 的稀缺营销经验并没有让 Vans 变得更有价值。

不过，即使Vans业绩持续下滑，其巨大的销量和店量仍然迫使VF集团继续投入大量资源推动转型。 相比之下，Supreme 虽然在全球也拥有很高的声誉，但其性能规模始终难以与 Vans 相比。

当集团业绩出现问题时，最先被抛弃的就是那些规模小、销量增速低的品牌。 此外，VF公司最初对Supreme的高增长率寄予厚望也是错误的。

自从2015年到2020年成为热街潮流引领者以来，Supreme一直是圈内品牌。 它脱胎于滑板文化，并因受到嘻哈和说唱明星的喜爱而进入流行领域。 其背后的文化价值比Off-White、Vetements等新晋高端街头品牌更重，更适合培育而非增长的发展策略。

但对于一家21亿美元的大型上市公司来说，实现业绩快速增长并向投资者交代才是最重要的。 VF公司知道Supreme的特殊性，但并没有针对它做出相应的规划。 所以这几年Supreme给市场带来的只是混乱。

为了拓展大众市场，Supreme取消了官网限购，在巴黎举办了一场时装周派对，随后又在洛杉矶的Chateau Marmont豪华酒店举办了宴会。 另一方面，Supreme的门店扩张却相当缓慢。 直到2024年，它才会在上海开设中国第一家独立店，而全球仅有17家门店。

在拉锯战中，Supreme的价值迅速被稀释。 走向上流社会，也让很多过去为自己的叛逆基因买单的消费者感到不舒服，甚至被背叛。 虽然现在普通消费者更容易接受街头潮流，但社交网络将全球潮流带到同频，他们早已对 Supreme 不再抱有幻想。

潮流二手交易平台StockX营销副总裁Cynthia Lee在接受GQ采访时指出，Supreme在二级市场的平均溢价已从2020年的67%下降到2022年的57%。界面时尚此前报道称， Supreme甚至于近期在多个官方销售点推出清仓折扣，部分销售点折扣高达40%。

对于VF公司来说，出售不良资产不仅向投资者展示了其追求业绩增长的决心，而且利大于弊。 但对于Supreme来说，价值摊薄、形象破碎不仅影响估值，还可能“劝退”一些运营能力良好的收购公司。

纵观其过往的发展历史，Supreme从来都不是通过拥抱其他文化而走红的。 它想向世界输出街头文化价值观。 这个价值就是它对流行文化的重塑，是它利用街头文化颠覆时尚产业。 但现在，由于街头潮流的衰落和大群体内部资源的拉动，它正在失去叛逆的个性。

事实上，Supreme根本不适合成为大型上市公司的一员。 更适合那些愿意提供资金但又给予其操作自由度较高的基金。 在目前的市场环境下，Supreme 想要找到更好的“下家”并不容易，但离开 VF Corporation 或许是一种解脱。